☆、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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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時節已經來到暮秋，林彗星正式出道了。他發布了自己的第一張專輯，專輯內一共三首歌曲：《小星星》、《不知足》、《我和她的“無美麗”》。《小星星》縹緲浩瀚，眼前宛如一片星空。《不知足》是一首曲風明快的勵志歌曲，是彗星在一個憂郁失落的夜晚創作的。《我和她的無美麗》的曲調簡潔而哀婉，歌詞采用敘事的方式，講述了一對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男女的動人故事，而“無美麗”三個字正是來自於吳青峰和張懸的那段逸事。
在兩個多月日夜不休的苦練（保證良好的睡眠也是一種訓練），以及唱片公司傾盡全部資源為彗星造勢，以及彗星本身就出眾的外表與才華，林彗星這個名字真可謂一夜之間紅遍大江南北。當然這麽說很誇張，一開始彗星發專輯的時候沒什麽名氣，但因為三首歌都很好聽，又在各類音樂網站得到了推薦，所以在網上積累了不少人氣，但也僅限於此。他的歌不錯，人的長相也很好，可是沒有人曝光度，還只是徹頭徹尾的路人。彗星沒有接到什麽像樣的工作，想上節目唱歌，就得提前好幾個小時過去準備，而就這樣也不見得能得到幾分鐘的演出時間。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久，讓彗星深感沮喪。明明自己就很有實力，為什麽就是不行呢？社長安慰他，說娛樂圈就是這樣，只有最頂尖的那些人才有錢賺，他作為一個新人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就已不錯。雖然社長這麽說，其實他也有點失望，因為寄予重望的彗星並沒有向自己預想的一炮而紅。公司方面不是沒有努力，而是真的傾盡了一切資源。所以會紅應該是遲早的事吧，只是這天來臨之前的黑暗真的叫人很難忍受。
終於有一天，公司想方設法募得了一個演唱偶像劇片尾曲的機會。這部即將拍攝的電視劇雲集了許多當紅明星，演唱其片尾曲是提高知名度的絕好良機。唱片公司決定瞄準這一點，所以在確認接下這份工作前就開始了準備。彗星花了一個下午就寫好了歌，又花了一個星期時間和公司的編曲家以及社長一起將歌改造成可以發表的程度，最後他們足足花了一個月時間，在將這首歌交付給電視劇制作組之前拼命地練習，不僅如此，也為了避免出名後演出機會增多而可唱的歌曲不足，彗星和公司拼命準備著新的專輯，爭取機會來臨時趁熱打鐵。
有幾次，彗星嗓子都練到受傷了，甚至有過一回咳血。咳血那天，夢陪彗星去了醫院。只有那天彗星才中斷了半天練習，而平時他們兩個甚至都不說話了，盡可能地避免給彗星的嗓子造成負擔。夢淚眼婆娑地坐在彗星身邊，卻不能挽著他的手臂，因為他已經是出道藝人了，她的身份現在是他的助理而非戀人。
終於他們的努力得到了回報，電視劇播出時已是第二年四月，夢和彗星已經在北京生活了半年。這一次，彗星演唱的片尾曲大受好評，第一集播出的當晚就上了微博熱議。第二天上午，彗星接到了第一個綜藝節目的邀請。此前都是公司到處求人，花費了不少金錢才得到零星的出演機會，效果也都不盡人意，而這次，邀請彗星出演的是一個相當大牌的訪談類節目。
這個意料之外的驚喜，彗星當然是全力以赴，節目一個星期後開拍，於是他又拼上一個星期的時間準備。可以說自從去年十一月出道，近半年的時間裏彗星沒有休息過一天。夢很心疼他，非常非常心疼，但是看到他一點一點收獲人氣，他的成就讓她感到欣慰。至少我們的付出不是沒有價值的，而我絕不能拖他的後腿。的確如此，作為經紀人，眼下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夢的能力也許還不夠，但她絕不接受公司準備另外給彗星安排經紀人的打算。在這最辛苦的時刻，只有她才有資格以及義務陪在他的身邊。彗星也是這麽要求的，他說：如果不是夢在我身邊，我一定連一秒鐘也堅持不下去的。面對如此堅持的二人，社長也只好微笑著妥協，也許是也想起了年少時單純的自己。
綜藝節目播出後，林彗星一炮而紅。
工作也因此變多了，全國各地的通告接踵而來，無論大小好壞彗星全部一視同仁，認真對待。他沒有忘記社長那番關於態度的話，而且畢竟能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他和夢已經犧牲了那麽多，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一天早晨，他結束差不多三個鐘頭的睡眠，在身體想要散架了一般的痛苦中醒來。花幾分鐘時間清醒，夢就來通知他今天的日程了。看著密密麻麻的日程表，再看看眼前憔悴疲累的彗星，夢也很不忍心，可是現在她的工作就是這樣。
“今天要做什麽……”
彗星的語氣虛弱，也許他現在正感覺天旋地轉呢吧……
“上午有采訪，是XX音樂的專欄作家，之後要開始錄歌，時間視進度而定，晚上要去電臺直播，回來之後還要練習……哎……”
說著夢就不禁嘆氣，這簡直就不是人過的生活。
“傻瓜，嘆氣什麽。”
“你這麽辛苦，我真怕你身體撐不住……”
“沒關系，社長不是說了嗎，新人期是最累的時候，熬過去就好了。”
“好吧……”
彗星用他那稍顯無力的手摸了摸夢的頭。
“采訪什麽時候開始？”
“九點，社長說你可以睡到八點半，之後再化妝。”
“知道了。”
“那你去睡一會兒吧，看你的眼圈都這麽深了。”
“沒關系，有這時間不如你陪我練練采訪的事吧，你來假裝記者。”
“不行，你快點去睡覺，昨天你不是又熬夜工作了嗎，現在還能睡兩個小時呢……”
“聽話，我是第一次被采訪，你得陪我練練……”
“彗星……”
“聽話……”
盡管已經走紅，夢很欣慰彗星還是她認識的彗星。
“好吧，可是只陪你練半個小時，那之後你趕緊去補一覺，養足精神才能應付這一天。”
“知道了。”
他們開始模擬采訪，夢扮演記者向彗星提問題。半個小時後彗星去睡了一覺。他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立刻睡著了。八點半，夢把他叫起來，花了十幾分鐘簡單化了妝，彗星和來訪的記者在公司的會議室見面。
記者問了他很多問題，有一些彗星已經和夢演練過了，比如記者問他學生時代的生活如何，因為彗星在外界的眼裏一直是好孩子優等生的形象。彗星回答：
“恰恰相反吧，我讀書的時候並不是一個很乖的孩子，當然不是說我會惹是生非、調皮搗蛋什麽的，在這方面我還是很乖的，只不過我經常忘記寫作業，或者上課的時候走神，之類的，所以應該怎麽也算不上好學生。”
“那你走神的時候都在想什麽，是在想你的歌嗎？”
“沒錯，那個時候我有一個筆記本，上面寫滿了我寫的歌，不過因為我那時不懂樂理，所以只是以我自己看得懂的方式亂寫一氣，哈哈。”
“是很有意思，看來你是從小就夢想成為歌手了吧，可是這樣一來老師們該要生氣了。”
“對，因為在包括我父母看來，像我這樣子一心只想著唱歌是不務正業的，他們認為好好讀書，將來考好大學找好工作才是正道，所以那會兒為此我沒少挨罵。”
“能具體說說嗎？”
“嗯，比如說有一次，我因為又沒有寫作業，而被老師叫到走廊外面訓話，老師問我為什麽不寫作業，我說沒有時間寫，這話一半真一半假吧，沒時間是真的，因為我要練習彈吉他，但我也不怎麽想寫，不然擠一擠時間還是有的。嗯……那是個男老師，平日裏很嚴格，私底下卻很親切，這點和我們社長很像，他問我像這樣不寫作業，也不好好學習，將來想要幹什麽。我回答他說唱歌。”
“那你老師怎麽說？”
“我記得當時他有點生氣了，說我不務正業，我們的聲音就在走廊裏傳開了，他問我唱歌是什麽意思，我回答說就是當歌手。然後我們的話題不知道怎麽就扯到麥當勞上了，哦，對了，因為那時我說如果光靠唱歌不能養活自己，那我就去麥當勞之類的地方打零工。老師說我愚蠢，因為他說我這個人很聰明，只要想學習一定能學好，將來找份好工作也不是什麽難事，要是去麥當勞打工豈不是非常可惜？”
“你又怎麽反駁他呢？”記者饒有興致地問彗星，都忘了這是一次采訪了。
“我記得當時我好一頓維護麥當勞，我說：在麥當勞打工怎麽就可惜了？像這樣自食其力不是很好嘛，如果看不起麥當勞的話，想想那些連麥當勞都沒有的國家吧，那些國家可能連飯都吃不飽，甚至每天都要擔心頭頂上會不會有□□丟下來，再看看我們四周這些鋼筋水泥築起的高樓大廈，難道不是我們擁有得太多太多，多到心靈已經麻木了嗎？我是真的覺得那些生活必須的東西我全都已擁有了，我的家境很普通，但至少可以保證我衣食無憂，和這世上一半以上的人相比我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所以我對找能掙錢的好工作一點興趣也沒有，要那麽多錢做什麽呢？我更願意把精力花費在我喜歡的事情上，比如音樂，我喜歡音樂，當我唱歌寫歌的時候我由衷地感到快樂，因為我在創造一種美，也許這種美無法賺錢，但我不在乎，我知道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什麽……大概就是這樣的話吧，我滔滔不絕地說了一氣，最後老師都楞住了。”
“他怎麽說？”
“他沒說什麽，也沒再批評我了，就讓我回到教室，我進去一看，所有同學也都楞住了，看著我像看著什麽外星人一樣，不過那之後我在班裏沒有被疏遠，大家還是一起玩得很開心，老師也對我很好，不會因為我上課開小差而呵斥我了，可能他對我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吧，哈哈。”
“我倒覺得他是被你的話打動了，決定轉而支持你的想法了。”記者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已經完全忘記采訪的事了。
“可能吧，我還是很感謝他為我的付出的，這個世界上可不能只有像我這樣異想天開、白日做夢的人。”
“但是也不能沒有啊，不然這個世界會少了很多美的。”
“也是。”
兩人微笑起來，又重新開始采訪。
采訪結束後，早就等在外面的夢給彗星遞上礦泉水。
“可以啊，想不到你這麽能說。”夢說。
“呼，我可緊張死了，一股腦就把小時候那點事都抖出來了，也不知道人家會怎麽寫。”
“放心吧，社長說已經都打好招呼了，會往好的方面寫的。”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世故了，哈哈。”
“沒辦法，經紀人的工作就是這樣……”
趁著會議室裏沒人，彗星短暫地牽了一下夢的手。
“哎，馬上又得開始工作了。”夢心疼彗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休息。”
“我們跟社長說一下？”
“我去說吧，正好你的生日快到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申請一天假期。”
“看來你不是變得世故了，而是變成熟了呢，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要不你和社長說說成為我的專屬經紀人吧，別跟著別人跑腿了。”
“還不行呢，社長說這段時間不能出差錯，所以我們就再忍忍吧……”
夢這樣說，是因為彗星已經不滿足於牽手，而是手搭在了她的腰上。癢癢的，倒是很開心，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別鬧。”夢用半經紀人半戀人的語氣說，這個角色她現在適應得挺好。反而彗星有點難以接受夢近在眼前卻不能擁抱她。他近來真的太辛苦了，非常非常渴望夢的體溫。夢知道這一點，便允許彗星把臉埋進自己的肚子裏，同時把手插進他的頭發裏，輕輕地摩挲著。
“很累吧。”
“嗯……”
“再忍忍，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嗯……”
彗星閉上了眼睛，在夢的摩挲下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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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久，讓彗星深感沮喪。明明自己就很有實力，為什麽就是不行呢？社長安慰他，說娛樂圈就是這樣，只有最頂尖的那些人才有錢賺，他作為一個新人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就已不錯。雖然社長這麽說，其實他也有點失望，因為寄予重望的彗星並沒有向自己預想的一炮而紅。公司方面不是沒有努力，而是真的傾盡了一切資源。所以會紅應該是遲早的事吧，只是這天來臨之前的黑暗真的叫人很難忍受。
終於有一天，公司想方設法募得了一個演唱偶像劇片尾曲的機會。這部即將拍攝的電視劇雲集了許多當紅明星，演唱其片尾曲是提高知名度的絕好良機。唱片公司決定瞄準這一點，所以在確認接下這份工作前就開始了準備。彗星花了一個下午就寫好了歌，又花了一個星期時間和公司的編曲家以及社長一起將歌改造成可以發表的程度，最後他們足足花了一個月時間，在將這首歌交付給電視劇制作組之前拼命地練習，不僅如此，也為了避免出名後演出機會增多而可唱的歌曲不足，彗星和公司拼命準備著新的專輯，爭取機會來臨時趁熱打鐵。
有幾次，彗星嗓子都練到受傷了，甚至有過一回咳血。咳血那天，夢陪彗星去了醫院。只有那天彗星才中斷了半天練習，而平時他們兩個甚至都不說話了，盡可能地避免給彗星的嗓子造成負擔。夢淚眼婆娑地坐在彗星身邊，卻不能挽著他的手臂，因為他已經是出道藝人了，她的身份現在是他的助理而非戀人。
終於他們的努力得到了回報，電視劇播出時已是第二年四月，夢和彗星已經在北京生活了半年。這一次，彗星演唱的片尾曲大受好評，第一集播出的當晚就上了微博熱議。第二天上午，彗星接到了第一個綜藝節目的邀請。此前都是公司到處求人，花費了不少金錢才得到零星的出演機會，效果也都不盡人意，而這次，邀請彗星出演的是一個相當大牌的訪談類節目。
這個意料之外的驚喜，彗星當然是全力以赴，節目一個星期後開拍，於是他又拼上一個星期的時間準備。可以說自從去年十一月出道，近半年的時間裏彗星沒有休息過一天。夢很心疼他，非常非常心疼，但是看到他一點一點收獲人氣，他的成就讓她感到欣慰。至少我們的付出不是沒有價值的，而我絕不能拖他的後腿。的確如此，作為經紀人，眼下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夢的能力也許還不夠，但她絕不接受公司準備另外給彗星安排經紀人的打算。在這最辛苦的時刻，只有她才有資格以及義務陪在他的身邊。彗星也是這麽要求的，他說：如果不是夢在我身邊，我一定連一秒鐘也堅持不下去的。面對如此堅持的二人，社長也只好微笑著妥協，也許是也想起了年少時單純的自己。
綜藝節目播出後，林彗星一炮而紅。
工作也因此變多了，全國各地的通告接踵而來，無論大小好壞彗星全部一視同仁，認真對待。他沒有忘記社長那番關於態度的話，而且畢竟能走到這一步實屬不易，他和夢已經犧牲了那麽多，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一天早晨，他結束差不多三個鐘頭的睡眠，在身體想要散架了一般的痛苦中醒來。花幾分鐘時間清醒，夢就來通知他今天的日程了。看著密密麻麻的日程表，再看看眼前憔悴疲累的彗星，夢也很不忍心，可是現在她的工作就是這樣。
“今天要做什麽……”
彗星的語氣虛弱，也許他現在正感覺天旋地轉呢吧……
“上午有采訪，是XX音樂的專欄作家，之後要開始錄歌，時間視進度而定，晚上要去電臺直播，回來之後還要練習……哎……”
說著夢就不禁嘆氣，這簡直就不是人過的生活。
“傻瓜，嘆氣什麽。”
“你這麽辛苦，我真怕你身體撐不住……”
“沒關系，社長不是說了嗎，新人期是最累的時候，熬過去就好了。”
“好吧……”
彗星用他那稍顯無力的手摸了摸夢的頭。
“采訪什麽時候開始？”
“九點，社長說你可以睡到八點半，之後再化妝。”
“知道了。”
“那你去睡一會兒吧，看你的眼圈都這麽深了。”
“沒關系，有這時間不如你陪我練練采訪的事吧，你來假裝記者。”
“不行，你快點去睡覺，昨天你不是又熬夜工作了嗎，現在還能睡兩個小時呢……”
“聽話，我是第一次被采訪，你得陪我練練……”
“彗星……”
“聽話……”
盡管已經走紅，夢很欣慰彗星還是她認識的彗星。
“好吧，可是只陪你練半個小時，那之後你趕緊去補一覺，養足精神才能應付這一天。”
“知道了。”
他們開始模擬采訪，夢扮演記者向彗星提問題。半個小時後彗星去睡了一覺。他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立刻睡著了。八點半，夢把他叫起來，花了十幾分鐘簡單化了妝，彗星和來訪的記者在公司的會議室見面。
記者問了他很多問題，有一些彗星已經和夢演練過了，比如記者問他學生時代的生活如何，因為彗星在外界的眼裏一直是好孩子優等生的形象。彗星回答：
“恰恰相反吧，我讀書的時候並不是一個很乖的孩子，當然不是說我會惹是生非、調皮搗蛋什麽的，在這方面我還是很乖的，只不過我經常忘記寫作業，或者上課的時候走神，之類的，所以應該怎麽也算不上好學生。”
“那你走神的時候都在想什麽，是在想你的歌嗎？”
“沒錯，那個時候我有一個筆記本，上面寫滿了我寫的歌，不過因為我那時不懂樂理，所以只是以我自己看得懂的方式亂寫一氣，哈哈。”
“是很有意思，看來你是從小就夢想成為歌手了吧，可是這樣一來老師們該要生氣了。”
“對，因為在包括我父母看來，像我這樣子一心只想著唱歌是不務正業的，他們認為好好讀書，將來考好大學找好工作才是正道，所以那會兒為此我沒少挨罵。”
“能具體說說嗎？”
“嗯，比如說有一次，我因為又沒有寫作業，而被老師叫到走廊外面訓話，老師問我為什麽不寫作業，我說沒有時間寫，這話一半真一半假吧，沒時間是真的，因為我要練習彈吉他，但我也不怎麽想寫，不然擠一擠時間還是有的。嗯……那是個男老師，平日裏很嚴格，私底下卻很親切，這點和我們社長很像，他問我像這樣不寫作業，也不好好學習，將來想要幹什麽。我回答他說唱歌。”
“那你老師怎麽說？”
“我記得當時他有點生氣了，說我不務正業，我們的聲音就在走廊裏傳開了，他問我唱歌是什麽意思，我回答說就是當歌手。然後我們的話題不知道怎麽就扯到麥當勞上了，哦，對了，因為那時我說如果光靠唱歌不能養活自己，那我就去麥當勞之類的地方打零工。老師說我愚蠢，因為他說我這個人很聰明，只要想學習一定能學好，將來找份好工作也不是什麽難事，要是去麥當勞打工豈不是非常可惜？”
“你又怎麽反駁他呢？”記者饒有興致地問彗星，都忘了這是一次采訪了。
“我記得當時我好一頓維護麥當勞，我說：在麥當勞打工怎麽就可惜了？像這樣自食其力不是很好嘛，如果看不起麥當勞的話，想想那些連麥當勞都沒有的國家吧，那些國家可能連飯都吃不飽，甚至每天都要擔心頭頂上會不會有□□丟下來，再看看我們四周這些鋼筋水泥築起的高樓大廈，難道不是我們擁有得太多太多，多到心靈已經麻木了嗎？我是真的覺得那些生活必須的東西我全都已擁有了，我的家境很普通，但至少可以保證我衣食無憂，和這世上一半以上的人相比我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所以我對找能掙錢的好工作一點興趣也沒有，要那麽多錢做什麽呢？我更願意把精力花費在我喜歡的事情上，比如音樂，我喜歡音樂，當我唱歌寫歌的時候我由衷地感到快樂，因為我在創造一種美，也許這種美無法賺錢，但我不在乎，我知道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事情是什麽……大概就是這樣的話吧，我滔滔不絕地說了一氣，最後老師都楞住了。”
“他怎麽說？”
“他沒說什麽，也沒再批評我了，就讓我回到教室，我進去一看，所有同學也都楞住了，看著我像看著什麽外星人一樣，不過那之後我在班裏沒有被疏遠，大家還是一起玩得很開心，老師也對我很好，不會因為我上課開小差而呵斥我了，可能他對我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吧，哈哈。”
“我倒覺得他是被你的話打動了，決定轉而支持你的想法了。”記者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已經完全忘記采訪的事了。
“可能吧，我還是很感謝他為我的付出的，這個世界上可不能只有像我這樣異想天開、白日做夢的人。”
“但是也不能沒有啊，不然這個世界會少了很多美的。”
“也是。”
兩人微笑起來，又重新開始采訪。
采訪結束後，早就等在外面的夢給彗星遞上礦泉水。
“可以啊，想不到你這麽能說。”夢說。
“呼，我可緊張死了，一股腦就把小時候那點事都抖出來了，也不知道人家會怎麽寫。”
“放心吧，社長說已經都打好招呼了，會往好的方面寫的。”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世故了，哈哈。”
“沒辦法，經紀人的工作就是這樣……”
趁著會議室裏沒人，彗星短暫地牽了一下夢的手。
“哎，馬上又得開始工作了。”夢心疼彗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休息。”
“我們跟社長說一下？”
“我去說吧，正好你的生日快到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申請一天假期。”
“看來你不是變得世故了，而是變成熟了呢，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要不你和社長說說成為我的專屬經紀人吧，別跟著別人跑腿了。”
“還不行呢，社長說這段時間不能出差錯，所以我們就再忍忍吧……”
夢這樣說，是因為彗星已經不滿足於牽手，而是手搭在了她的腰上。癢癢的，倒是很開心，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別鬧。”夢用半經紀人半戀人的語氣說，這個角色她現在適應得挺好。反而彗星有點難以接受夢近在眼前卻不能擁抱她。他近來真的太辛苦了，非常非常渴望夢的體溫。夢知道這一點，便允許彗星把臉埋進自己的肚子裏，同時把手插進他的頭發裏，輕輕地摩挲著。
“很累吧。”
“嗯……”
“再忍忍，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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